失业率房价影响“三弃族”数量　韩国的婚姻与经济

■　苑涛　江瀛

近年来，韩国年轻人对于结婚的态度偏向冷淡，韩国的结婚率持续下降、结婚的时间也持续推后；同时，还伴随着离婚率的上升。这些现象与欧洲、日本等发达国家和地区的情况颇为相似。随着韩国经济的发展，逐步显示出发达经济体的社会特征，同时，也伴随着韩国的特点。

年轻人结婚意愿下降

以2016年为例，韩国有大约28.16万对新人结婚，这是1974年以后42年间的最低数据（这42年来，韩国人口有大幅度增加）。同时，2016年每千人结婚率为5.5‰，这也是自从1970年开始有这项统计指标以来的最低值。最近一些年，韩国的每千人结婚率不断下降，这个指标在2011年是6.6‰，2012年为6.5‰，2013年为6.4‰，2014年急降至6.0‰，2015年下降到5.9‰，首次低于6‰。

韩国结婚率持续下降主要的原因有人口结构、经济等几个方面。从人口结构来看，虽然近四五十年以来韩国人口增加不少，但是，最近一些年韩国婚姻适龄期人口整体数量减少，这影响了韩国结婚人口数量。韩国不同地区的人口结构差异也导致每个地区的结婚率相差比较大。以2015年的情况为例，年轻人比例比较高的世宗（8.2件）、首尔（6.5件）、蔚山（6.4件）的结婚率相对较高，全南全北（4.9件）最低。

■　苑涛　江瀛

近年来，韩国年轻人对于结婚的态度偏向冷淡，韩国的结婚率持续下降、结婚的时间也持续推后；同时，还伴随着离婚率的上升。这些现象与欧洲、日本等发达国家和地区的情况颇为相似。随着韩国经济的发展，逐步显示出发达经济体的社会特征，同时，也伴随着韩国的特点。

年轻人结婚意愿下降

以2016年为例，韩国有大约28.16万对新人结婚，这是1974年以后42年间的最低数据（这42年来，韩国人口有大幅度增加）。同时，2016年每千人结婚率为5.5‰，这也是自从1970年开始有这项统计指标以来的最低值。最近一些年，韩国的每千人结婚率不断下降，这个指标在2011年是6.6‰，2012年为6.5‰，2013年为6.4‰，2014年急降至6.0‰，2015年下降到5.9‰，首次低于6‰。

韩国结婚率持续下降主要的原因有人口结构、经济等几个方面。从人口结构来看，虽然近四五十年以来韩国人口增加不少，但是，最近一些年韩国婚姻适龄期人口整体数量减少，这影响了韩国结婚人口数量。韩国不同地区的人口结构差异也导致每个地区的结婚率相差比较大。以2015年的情况为例，年轻人比例比较高的世宗（8.2件）、首尔（6.5件）、蔚山（6.4件）的结婚率相对较高，全南全北（4.9件）最低。

从就业等经济情况来看，韩国青年失业率长期居高不下，降低了韩国年轻人的结婚意愿。2017年2月韩国青年失业率为12.3％，这是自1999年有关统计开始以来的史上第二高数值。韩国房价经过多年的上涨，给年轻人带来的经济压力也越来越大。经济压力让韩国年轻人对于结婚的认同度降低了，每2年进行一次的社会调查结果显示，20岁年龄段的年轻人对于“必须要结婚”回答“赞同”的比例从2010年的59.3％、2012年57.7％、2014年51.2％，降低到了2016年42.0％。年轻人找到长期合同工作越来越难，收入不稳定，导致韩国年轻人选择放弃恋爱、结婚、生育的所谓“三弃族”增加。

在韩国，不论是男性还是女性年轻人，大多倾向于接受更多的教育。随着韩国年轻人的学历越来越高，他们初次就业的年龄就逐渐提高，这也是导致韩国初婚年龄提高的一个原因。

韩国年轻人首次结婚的时间也不断推后。2015年韩国男性和女性的平均初婚年龄都比2014年提高了0.2岁，分别提高到了32.6岁和30.0岁。2015年韩国女性的平均初婚年龄进入30岁组也是开始记录统计以来的第一次。与10年前相比，男性的初婚年龄提高了1.7岁，女性提高了2.2岁。男女间的平均初婚年龄差异为2.6岁，这一指标在2006年达到顶点后持续减少。经济发达地区的年轻人倾向于晚婚，从平均初婚年龄来看，首尔的男性（33.0岁）、女性（30.8岁）都相对较高。

韩国婚姻中女性年龄更大的夫妇比重持续上升，2015年比2014年增加了0.1％，达到16.3％，相比2005年增加了4.2％。韩国2015年登记结婚的夫妻中，男性年龄更大的夫妇比重为67.6％、同岁夫妇为16.0％，都比2014年减少了0.1％。

离婚时间推后，但是这不表示婚姻更稳定

近年来，韩国的离婚件数也持续减少，2016年的离婚件数为10.73万件，与2015年相比减少了1800件（下降了1.7％）。但是，这并不表示韩国婚姻更加稳定了；“黄昏离婚”“卒婚”等现象越来越常见，高龄人口的离婚呈增加的趋势。以各年龄层男性离婚情况为例，55岁以下的大部分年龄段相比2015年离婚件数都有所减少，但是55～60岁以及60岁以上分别增加了300件、600件；女性离婚件数提高的年龄段为55～60岁、60岁以上和45～49岁年龄段。

韩国平均离婚年龄持续上升拉长了离婚夫妇的婚姻持续时间。2016年平均离婚年龄男性为47.2岁，女性为43.6岁，与20年前（1996年）男性38.6岁、女性34.8岁的平均离婚年龄相比增加了10岁左右。婚姻持续时间为14.7年，相比10年前（2006年）的12.1年增加了2.6年。

离婚年龄的大小似乎与受教育程度有关，受教育程度越高平均离婚年龄越低、婚姻持续时间越短。以2015年韩国离婚男性的情况为例，大学毕业及以上的平均离婚年龄为44.3岁（最低），高中毕业的平均离婚年龄为46.2岁，中学毕业及以下的平均离婚年龄为54.2岁（最高）。大学毕业及以上男性的婚姻维持少于5年的离婚为26.4％，占比较高；而中学毕业及以下男性的婚姻维持多于20年的离婚为47.8％，占比较高。进入21世纪以来，各个年龄组别的男性平均离婚年龄都提高了，但是，受教育程度较高的男性离婚年龄提高的少，受教育程度较低的男性离婚年龄提高的多，情况更加分化。2000～2015年中学毕业及以下男性的平均离婚年龄提高了10.7岁，高中毕业男性的平均离婚年龄提高了7.4岁，大学毕业及以上男性的平均离婚年龄提高了5.6岁。

韩国婚姻现象的经济基础和中国未来的发展

韩国位于东亚，受到传统儒家文化的影响也比较大，在成为发达经济体之后，包括婚姻在内的社会生活发生了比较大的变化。根据国际货币经济组织2016年的数据，韩国的人均GDP是27539美元，在全世界排名第26位。世界银行、联合国的数据也基本相同。从这个指标来看，韩国已经是发达经济体。从20世纪60年代到21世纪，韩国的人均GDP持续大幅度上升；经济发展影响到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韩国年轻人对婚姻看法的变化、离婚时间推后等现象都是反映。

自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经济经历了长时间的高速增长，中国的人均GDP也有了大幅度的上升。目前，中国的人均GDP是将近7000美元，处于发展中国家里面比较高的位置。在可预见的将来，中国的经济将继续发展，中国的人均GDP将在不远的将来突破1万美元和2万美元两个整数。与韩国类似，随着中国由发展中国家、新兴国家成长为发达经济体，包括婚姻在内的中国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将继续发生比较大的变化。未来，中国的结婚率下降、年轻人的结婚时间推后、中国的离婚率上升和老年离婚率上升都是可以预期的。

不过，我们不能把韩国的情况直接完全类比中国，因为中韩两国的国情不同，韩国相对较小，而中国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国。中国各个地区之间的差别比较大，这些差别不仅有经济方面的，也有文化、习俗等方面的。如果我们看人均GDP这个指标，2015年中国大陆人均GDP最高的地区是天津、北京、上海、江苏、浙江，它们的人均GDP分别为17334美元、17099美元、16665美元、14128美元、12466美元；2015年中国大陆人均GDP最低的地区是贵州、云南、甘肃，它们的人均GDP分别是4792美元、4625美元、4201美元。

中国的发展差别带来了多样性，这也会反映到包括婚姻在内的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中国各个地区发展不平衡，所以不会出现在某一个时间点中国各个地区同时出现年轻人结婚意愿大幅度降低、结婚年龄大幅度推后的情况，这些情况在不同的地区会在不同时间出现。近些年来，中国的离婚率已经出现上升，随着经济发展，中国的不同地区会继续出现离婚率不同程度的上升、离婚年龄推后等情况。

中国内部发展的多样性和人口迁移的便利性加强，对于中国应对未来的婚姻、少子、老年化等一系列随着经济发展出现的社会问题是有一定帮助的。一方面，婚姻意愿下降和离婚率上升在一些地区出现相对较晚，这些地区的人口增长将相对较高；另一方面，中国人口迁移便利性加强，有利于经济发达地区在结婚率下降、离婚率上升、人口增长停滞的情况下吸引其他地区的人口迁入。这既保证经济发达地区的经济继续发展，也会解决经济相对落后地区的就业问题。

（苑涛系南开大学经济学院副教授，韩国济州汉拿大学孔子学院中方院长；江瀛就职于韩国济州汉拿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