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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之民族特色

2018-01-29 15:48   作者:周德仓

来源:《西部学刊》

摘要:随着少数民族新闻传播研究的深化,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也成为新闻传播教育必须面对的一项重要课题,这也是少数民族新闻传播人才培养的现实呼唤。本文在分析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历史必然性的基础上,着重于解析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之民族特色的呈现,同时对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未来发展提出预判。

关键词:新闻传播;教育;民族特色

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是中国新闻传播教育的一个独特现象。面对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日益凸显的重要性和少数民族新闻传播研究的“向中心化”,关于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的研究越来越受到关注。在对于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的关照中,作为新闻传播教育的一般规律与特殊性之间的关系,成为思考的焦点。

一、“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并非虚构

“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概念,实际是基于“少数民族新闻传播”范畴的凸显。“少数民族新闻传播”诞生的土壤,实际是中国新闻传播现实和中国传播学研究的本土化。最质朴的说法,就是一般的新闻传播学研究,已经不能完全诠释少数民族新闻传播的现实,必须寻找新的观察视角。“少数民族新闻传播”虽然还未成为新闻传播学学科构架中的一个层次,但却成为新闻传播学一个特色研究领域,同时就必然衍生出“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的概念。事实上,有学者就从传统学科逻辑出发,否认“少数民族新闻传播”和“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的存在,但新闻传播的现实却会给予积极的呼应。有学者也对民族院校未能彰显民族特色提出批评:“当前我国民族类高等院校新闻传播专业的差异化定位不够明确,在培养方案和课程体系、实践创新等方面与其它高校的同质化倾向较为突出。”[1]

(一)“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既是中国新闻传播的现实,也是中国新闻传播本土化的一个途径

中国实行民族区域自治制度,由此决定了少数民族新闻传播就具有自己的特殊性。一般的新闻传播理论实际并不能完全解释和指导少数民族新闻传播实践,有很明显的局限性。比如,关于多语传播、对外传播、跨文化传播、政治传播、民族文化传播等诸多问题。确立“少数民族新闻传播”的新范畴,就是要面对这种现实,提升少数民族新闻传播力。

自“少数民族新闻传播”的概念创建以来,关于这个概念内涵的厘定,一直存在争议。人们在“直觉理性”上基本上能明白这个概念的含义,但当需要准确地下一个定义的时候,却不无困惑。笔者觉得首要的并不是要确定一个完美无缺的定义,而是应当简明厘清基本范畴,为学术研究确立逻辑起点。

“少数民族新闻传播”的范畴,应当包括三个层面:关于少数民族母语媒介的传播,这是少数民族新闻传播的核心层次;关于少数民族地区的传播,这是从地域视角的理解;关于少数民族的“关联”传播,这是从传播内容视角的理解。这种诠释,当然说不上精准、完善,但大体勾勒出了少数民族新闻传播的地图,为学术研究提供了一般前提。当然,在操作层面,一般更多地是从少数民族地区的传播来勾画学术边界,所以就造成了“少数民族地区新闻传播”即“少数民族新闻传播”的误读。

当然,在学科层面,“少数民族新闻传播”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归属感,未能获得名正言顺的身份认证,但这并不能证明它是一种虚构,更不是伪命题,而是学科建设的一种视角。在传播学传播到中国三十多年的历史时期里,传播学尚未做到生根发芽,依然水土不服,证明它还未能在根本上与中国的社会现实实现深刻的融合,未能成长成为中国的新闻传播学。因此,传播学的本土化已经成为传播学在中国获得重生的强烈呼唤。依据笔者的理解,传播学本土化的一个重要途径就是少数民族新闻传播,同时也还包括中国传统文化(古典文化)、民间文化等两个重要途径。

学术界对少数民族新闻传播采取了一种奇妙的态度:一方面,很多著名学府及著名学者已经意识到少数民族新闻传播研究的巨大“想象空间”,有限介入(矜持介入)该领域的研究,甚至不吝言辞,激情倡导这一领域的研究,但同时又很矜持地参与这一领域的研究,甚至藐视它的学术价值,质疑其存在的合理性,不愿意授予其“主流研究”的地位和声誉。这种正统的学术价值观,与学术研究的创新精神背道而驰。从来就没有天生的主流研究,决定是否拥有主流研究的地位,实际取决于现实需要的强度和学术研究本身的成就。

(二)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的基本类型

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虽然仅仅是学术观察的一个视角,并非行政管理的分类,但也着重体现在如下方面:

民族院校的新闻传播教育——全国15所民族院校,不仅全部分布在少数民族地区,特别是西部地区,而且主要承担着为民族地区培养人才的使命。民族院校的新闻传播教育,毫无疑问是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的主体,突出地体现出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的特点和规律。

民族地区的新闻传播教育——身处少数民族地区的各类教育机构,直接肩负着为少数民族地区培养人才的责任,体现着鲜明的民族文化特色。新闻传播教育当然应以培养民族地区新闻传播人才为己任,是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的“基本面”。

与少数民族相关联的新闻传播教育——在新闻传播教育方阵中,会涉及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或为少数民族地区培养新闻传播人才。它们既不归属于民族院校,也未分布于少数民族地区,但与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相关联,是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的组成部分。如在内地院校就读的少数民族学生(包括研究生),各类新闻传播专业培训,涉及少数民族新闻传播的研究和研究机构,包含有少数民族传播文献的图书情报机构、出版社,服务少数民族地区的传播媒介(主要是少数民族语言的传播媒介)等。

(三)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的特殊性

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存在的依据,就是其不可替代的特殊性。

——双语或多语传播。根据国家宪法和民族区域自治法的规定,少数民族地区的通用语言是汉语和各少数民族母语,少数民族地区受众的这种语言权利和接受习惯,使双语或多语传播成为常态,构成了少数民族地区新闻传播最醒目的标志。多语传播成为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首先必须面对和解决的重大课题。

——民族文化的独特性。少数民族地区的文化特色,对新闻传播教育形成直接影响,并成为新闻传播教育的内在构成之一。少数民族文化对新闻传播的影响,主要体现在宗教文化和民俗文化方面。宗教作为一种文化形态,是宗教信仰自由赋予不同民族的公民权利,与此同时,宗教事实上也对国家主流意识形态构成部分挑战,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会演化成国家统一和民族团结的对抗因素,成为新闻传播的难题。如何使宗教与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当然也是新闻传播教育需要研究的重大问题。不同民俗构成了不同民族的文化尊严,如何使新闻传播遵从不同民族习俗,也是少数民族新闻传播必须面对的课题。

——传播环境的特殊性。从地理环境而言,少数民族聚居地区基本属于边疆、西部地区,因此在传播环境上就形成了突出的特点:地域辽阔,传播成本大;城市规模有限,社会经济不发达,传播市场有限;传播基础薄弱,包括传播历史积淀有限,媒介传播力不强,等等。如何克服地理环境的制约,发挥新媒体优势,超越时空局限,提升传播力,将是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必须应对的难题。

——政治生态的特殊性。少数民族地区新闻传播的政治生态十分特殊,并对新闻传播发生着深刻的影响:国家民族政策是少数民族新闻传播发展的根本依据;维护国家统一和民族团结是新闻传播的最高原则;民族文化传承是新闻传播的重要使命;国家形象传播是新闻传播的重大责任。凡此等等,共同构成了少数民族新闻传播的特殊政治生态。这就对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提出了重大课题。

来源:《西部学刊》

摘要:随着少数民族新闻传播研究的深化,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也成为新闻传播教育必须面对的一项重要课题,这也是少数民族新闻传播人才培养的现实呼唤。本文在分析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历史必然性的基础上,着重于解析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之民族特色的呈现,同时对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未来发展提出预判。

关键词:新闻传播;教育;民族特色

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是中国新闻传播教育的一个独特现象。面对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日益凸显的重要性和少数民族新闻传播研究的“向中心化”,关于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的研究越来越受到关注。在对于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的关照中,作为新闻传播教育的一般规律与特殊性之间的关系,成为思考的焦点。

一、“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并非虚构

“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概念,实际是基于“少数民族新闻传播”范畴的凸显。“少数民族新闻传播”诞生的土壤,实际是中国新闻传播现实和中国传播学研究的本土化。最质朴的说法,就是一般的新闻传播学研究,已经不能完全诠释少数民族新闻传播的现实,必须寻找新的观察视角。“少数民族新闻传播”虽然还未成为新闻传播学学科构架中的一个层次,但却成为新闻传播学一个特色研究领域,同时就必然衍生出“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的概念。事实上,有学者就从传统学科逻辑出发,否认“少数民族新闻传播”和“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的存在,但新闻传播的现实却会给予积极的呼应。有学者也对民族院校未能彰显民族特色提出批评:“当前我国民族类高等院校新闻传播专业的差异化定位不够明确,在培养方案和课程体系、实践创新等方面与其它高校的同质化倾向较为突出。”[1]

(一)“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既是中国新闻传播的现实,也是中国新闻传播本土化的一个途径

中国实行民族区域自治制度,由此决定了少数民族新闻传播就具有自己的特殊性。一般的新闻传播理论实际并不能完全解释和指导少数民族新闻传播实践,有很明显的局限性。比如,关于多语传播、对外传播、跨文化传播、政治传播、民族文化传播等诸多问题。确立“少数民族新闻传播”的新范畴,就是要面对这种现实,提升少数民族新闻传播力。

自“少数民族新闻传播”的概念创建以来,关于这个概念内涵的厘定,一直存在争议。人们在“直觉理性”上基本上能明白这个概念的含义,但当需要准确地下一个定义的时候,却不无困惑。笔者觉得首要的并不是要确定一个完美无缺的定义,而是应当简明厘清基本范畴,为学术研究确立逻辑起点。

“少数民族新闻传播”的范畴,应当包括三个层面:关于少数民族母语媒介的传播,这是少数民族新闻传播的核心层次;关于少数民族地区的传播,这是从地域视角的理解;关于少数民族的“关联”传播,这是从传播内容视角的理解。这种诠释,当然说不上精准、完善,但大体勾勒出了少数民族新闻传播的地图,为学术研究提供了一般前提。当然,在操作层面,一般更多地是从少数民族地区的传播来勾画学术边界,所以就造成了“少数民族地区新闻传播”即“少数民族新闻传播”的误读。

当然,在学科层面,“少数民族新闻传播”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归属感,未能获得名正言顺的身份认证,但这并不能证明它是一种虚构,更不是伪命题,而是学科建设的一种视角。在传播学传播到中国三十多年的历史时期里,传播学尚未做到生根发芽,依然水土不服,证明它还未能在根本上与中国的社会现实实现深刻的融合,未能成长成为中国的新闻传播学。因此,传播学的本土化已经成为传播学在中国获得重生的强烈呼唤。依据笔者的理解,传播学本土化的一个重要途径就是少数民族新闻传播,同时也还包括中国传统文化(古典文化)、民间文化等两个重要途径。

学术界对少数民族新闻传播采取了一种奇妙的态度:一方面,很多著名学府及著名学者已经意识到少数民族新闻传播研究的巨大“想象空间”,有限介入(矜持介入)该领域的研究,甚至不吝言辞,激情倡导这一领域的研究,但同时又很矜持地参与这一领域的研究,甚至藐视它的学术价值,质疑其存在的合理性,不愿意授予其“主流研究”的地位和声誉。这种正统的学术价值观,与学术研究的创新精神背道而驰。从来就没有天生的主流研究,决定是否拥有主流研究的地位,实际取决于现实需要的强度和学术研究本身的成就。

(二)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的基本类型

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虽然仅仅是学术观察的一个视角,并非行政管理的分类,但也着重体现在如下方面:

民族院校的新闻传播教育——全国15所民族院校,不仅全部分布在少数民族地区,特别是西部地区,而且主要承担着为民族地区培养人才的使命。民族院校的新闻传播教育,毫无疑问是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的主体,突出地体现出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的特点和规律。

民族地区的新闻传播教育——身处少数民族地区的各类教育机构,直接肩负着为少数民族地区培养人才的责任,体现着鲜明的民族文化特色。新闻传播教育当然应以培养民族地区新闻传播人才为己任,是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的“基本面”。

与少数民族相关联的新闻传播教育——在新闻传播教育方阵中,会涉及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或为少数民族地区培养新闻传播人才。它们既不归属于民族院校,也未分布于少数民族地区,但与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相关联,是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的组成部分。如在内地院校就读的少数民族学生(包括研究生),各类新闻传播专业培训,涉及少数民族新闻传播的研究和研究机构,包含有少数民族传播文献的图书情报机构、出版社,服务少数民族地区的传播媒介(主要是少数民族语言的传播媒介)等。

(三)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的特殊性

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存在的依据,就是其不可替代的特殊性。

——双语或多语传播。根据国家宪法和民族区域自治法的规定,少数民族地区的通用语言是汉语和各少数民族母语,少数民族地区受众的这种语言权利和接受习惯,使双语或多语传播成为常态,构成了少数民族地区新闻传播最醒目的标志。多语传播成为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首先必须面对和解决的重大课题。

——民族文化的独特性。少数民族地区的文化特色,对新闻传播教育形成直接影响,并成为新闻传播教育的内在构成之一。少数民族文化对新闻传播的影响,主要体现在宗教文化和民俗文化方面。宗教作为一种文化形态,是宗教信仰自由赋予不同民族的公民权利,与此同时,宗教事实上也对国家主流意识形态构成部分挑战,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会演化成国家统一和民族团结的对抗因素,成为新闻传播的难题。如何使宗教与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当然也是新闻传播教育需要研究的重大问题。不同民俗构成了不同民族的文化尊严,如何使新闻传播遵从不同民族习俗,也是少数民族新闻传播必须面对的课题。

——传播环境的特殊性。从地理环境而言,少数民族聚居地区基本属于边疆、西部地区,因此在传播环境上就形成了突出的特点:地域辽阔,传播成本大;城市规模有限,社会经济不发达,传播市场有限;传播基础薄弱,包括传播历史积淀有限,媒介传播力不强,等等。如何克服地理环境的制约,发挥新媒体优势,超越时空局限,提升传播力,将是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必须应对的难题。

——政治生态的特殊性。少数民族地区新闻传播的政治生态十分特殊,并对新闻传播发生着深刻的影响:国家民族政策是少数民族新闻传播发展的根本依据;维护国家统一和民族团结是新闻传播的最高原则;民族文化传承是新闻传播的重要使命;国家形象传播是新闻传播的重大责任。凡此等等,共同构成了少数民族新闻传播的特殊政治生态。这就对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提出了重大课题。

 

二、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之民族特色呈现

(一)学科方向:面向民族地区传播需要

学科是专业建设的基础。在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中,学科建设必须凸显民族特色,形成明确的研究方向和主题,由此塑造自己的学科特色,造就学科影响力。学科方向的确立,就是要立足本地区新闻传播的现实需要,针对新闻传播的重大问题、现实问题,逐渐获得研究切入点,形成鲜明的方向,构建学术团队,提升学科水平,为提高专业教育水平奠定基础。

对于少数民族新闻传播研究而言,学科方向确定主要路径应包括:

1.少数民族语言媒介研究;

2.少数民族新闻传播的历史和理论研究;

3.双语或多语传播研究;

4.国家形象传播(对外传播)研究;

5.少数民族文化传播研究;

6.民族志(人类学)传播研究;

7.新媒体(融媒体)传播研究;

8.跨文化传播研究;

9.媒介与社会发展研究;

10.民族区域自治与新闻传播研究;

11.民族类别传播研究;

12.民族地域传播研究;

13.传播效果研究。

从中可以看出,确定研究方向的指标,主要是民族、地域、历史、理论、媒介、语言、文化、形象传播、法规等。尽管是在少数民族传播的范畴之内,其研究的方向依然呈现多元化,足以说明少数民族传播的复杂性和研究的现实价值。在多民族地区,少数民族新闻传播的研究,就会面临多方向的需要,这会给研究方向的明确化带来挑战:如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就有多个民族存在,主流媒体甚至需要以5种以上语言进行传播,对于研究方向的选择就会比较困难。以服务西藏为己任的西藏民族大学新闻传播学院,却没有这样的苦恼:在藏民族为绝对主体民族(92%)的西藏自治区,关于藏民族的传播、西藏文化的传播,凝聚成一个非常明确的研究主题——“西藏传播”,方向鲜明,主线清晰,并在西藏新闻传播史论、西藏民族文化传播、西藏对外传播、媒介与西藏社会发展等方面逐渐形成比较稳定的研究方向。

(二)课程设置:凸显民族文化素养

对于民族文化素养的培育,构成了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的一大特色,也是传播的现实需要。主要途径是特色课程的设置,包括:1.民族文化课程,如民族历史、民族文化、宗教信仰、民俗文化等;2.民族语言课程,培养学生少数民族语言基础,能够阅读、欣赏民族语言媒介传播的内容,并且具备用少数民族语言传播的基本能力;3.民族传播课程,如关于少数民族传播历史、理论、实务的课程,特别是基于本地区、本民族传播研究成果而开设的课程。

对于学生进行的民族文化熏陶,也并不限于特色课程。在民族地区的院校,特别是民族院校,富于民族特色的校园文化,也是培育学生民族文化气质的有效方式,通过参与民族艺术展演、社团活动、学习交流、社会考察等,学生均可获得民族文化的滋养。

对于民族文化素养的培育,并不能与就业简单挂钩,进行功利化的解读。民族文化素养之于民族地区传播的意义,显而易见,但对于在非民族地区就业的学生而言,民族文化素养也不是画蛇添足。大学的使命,其实在于气质培养,并不止于知识传授。拥有民族文化素养,将会成为民族大学生文化气质的内在构成之一。这种独特的气质,对于文化的融合和提升个体文化境界,实际会形成不可替代的优势。

(三)教材:编辑民族语言专业教材

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对于教材的要求,主要体现在教材内容的拓展和民族语言文字教材的编撰。

专业教材内容的拓展,主要是要适应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学的需要。这实际就是对教材“差异化”的自信:“根据民族本土化的概念和命题,从中国各少数民族自身的新闻传播历史与规律出发,重点挖掘其独特而行之有效的做法,尊重各民族的宗教信仰和风俗习惯,利用大量的田野调查和实例研讨,如正式出版的少数民族语言文字的报刊,以及大量的产生实际传播效果的少数民族内部报刊等,本着学术的目的和精神,选取普适性教材中很难涉及的真正意义上的民族类媒体中的案例,对其中个别存在理解困难的例,应进行普适性修正。”[2]其内容包括:少数民族新闻传播历史;少数民族新闻传播理论;少数民族传播实务;增加体现民族特色的内容;调整教材的难度。解决的办法,就是编辑新教材,而在使用一般教材时,应调整教学内容,以适应民族地区新闻传播人才培养的需要。

编辑民族语言专业教材,是实现新闻传播教育民族化的关键步骤。这就包括用少数民族语言翻译专业教材,直接用少数民族语言编写专业教材。当前,少数民族语言的专业教材非常缺乏,主要原因是要用少数民族语言授课的课程很少,同时,也受制于少数民族语言和新闻传播专业素养兼通的人才极其有限,不能胜任民族语言专业教材的编写。如果深入追究,就会发现国家双语政策的落实程度,才是其中最关键的因素。

其实,民族语言专业教材的形式可以多样化。参考当前民族语言媒介的多语样式,可以有封面型(仅出现少数民族文字的书籍名称、目录、提要等)、双璧型(汉、民文字对照版)、合璧型(汉、民文字掺杂、渗透)等。

(四)教师:少数民族教师

少数民族教师是民族教育特色的基本保障。其民族语言天赋,成为开展教学、研究的天然优势,是民族语言专业课程理想的承担者。但由于人才流动、生活习俗的适应性和民族教育整体水平的限制,高等学校非民族专业中少数民族教师的比例实际非常有限。即使具有少数民族身份和教育背景,但因为教育方式的变迁和双语教学效果的影响,他们对于本民族母语熟悉的程度也并不理想,特别是书写水平有限,甚至不能用母语书写,仅仅是能够进行口语的交流。

熟悉少数民族语言的非少数民族教师占有的比例更少。作为第二语言的习得,非少数民族教师常常受制于语言环境的影响,即使获得语言基础,但因为缺乏语境,也会逐渐荒废。掌握少数民族日常用语,仅可用于日常的生活交际,却无法承担专业教学、学术研究的职业责任。

“汉-民”两种语言兼通,是民族新闻传播教育需要的最佳教师类型。他们在民族新闻传播教育中不仅可以承担民族类专业课程的教学、研究,而且能够实现跨文化传播,具有广阔的文化视野。具有这种完整素质的教师,是少数民族教师中的佼佼者,在熟练驾驭本民族母语的基础上,再实现对国家通用语言——汉语的掌握,具备双语兼通的能力,是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中的核心成员。

(五)人才培养目标:双语兼通

从服务于少数民族地区社会发展的实际需要考察,少数民族新闻传播人才的最大优势,毫无疑问在于具备少数民族语言素养。

在少数民族传播人才培养的指标体系中,少数民族语言传播人才当然是最关键的目标。在少数民族地区,少数民族受众占有相当比例——在西藏自治区,藏民族甚至占到90%以上。用民族母语进行传播,不仅是国家赋予的民族文化权力,而且是传播规律的体现。少数民族地区基本建成了自己的民族语言媒介体系,由此形成的民族语言传播人才需求不言自明。

少数民族传播人才培养的最高目标,就是“汉-民”兼通。在少数民族地区,大众传播媒介包括新媒体一般实行“汉-民”双语乃至多语传播机制。汉语媒体和民族语言媒体往往“同名异构”,以双语“双璧”或“合璧”的方式发挥传播职能。虽然不同语言媒体分设(设立汉语编辑、民族语言编辑部),各自用不同语言进行传播,但双语兼通的职业素质,将会实现双语传播之间的沟通,具有驾驭不同语言媒体的能力,有利于整体提升民族地区传播力。

当前,少数民族语言传播人才的培养面临现实困境。这种挑战主要源自于民族地区社会的开放、双语教学的绩效、民族语言媒介传播力以及民族语言传播媒介未来发展空间的预判。随着民族地区社会的逐渐开放,国家通用语言的影响范围必然扩大,民族语言的影响力自然会缩小,学习民族语言的必要性会受到挑战;双语教学的战略设计不容置疑,但在教育基础薄弱的民族地区,双语教学实际上加大了学习的负担,学习双语但双语学而难以习得的状况会成为现实,民族语言的学习预期难以实现;与民族地区社会开放带来的语言效应相呼应,民族语言媒介的影响力正逐步向农牧区等非城镇区域聚集,影响范围缩小,传播力减弱,给民族语言的学习以负面的暗示。

在此背景下,中央民族大学开设的汉藏双语新闻学基地班综合实验(2014年)具有重大意义。它的培养目标就直指汉藏双语传播人才培养,这正是应合了藏民族地区人才最大的需求。实验班的信心,就源自于中央民族大学民族学、新闻传播学的综合专业实力,优秀生源,与藏语媒体的紧密关系,特别是民族语言传播教学能力。[3]

(六)教学方式:突出实训

根据民族地区新闻传播的需要和民族生源的气质,实践实训是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最具实效的教学方式。新闻传播教学具有鲜明的术科特点,能力培养是教学的关键,这也是民族地区新闻传播的短板。少数民族学生的气质偏于激情型、运动型,对技能的热爱和创新具有超乎寻常的钟爱。在完整理论构架和娴熟的传播能力面前,无论是社会需求还是学生本人的偏好,均倾向于后者。

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的实践实训,具有自身的鲜明特点和优势。特色鲜明的民族文化,在内容上会形成鲜明的民族特色;民族语言传播或双语传播,构成了明确的指向性和感染力;民族文化风格的渗透,有利于开创独特的传播思路,使传播格式与众不同;与民族地区媒介的全面契合,使人才培养可以因势利导,增强针对性;跨文化传播的思维高度,不仅会提升传播高度,而且最利于激发传播灵感,使传播充满艺术和智慧。

 

三、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的走向

为凸显民族新闻传播特色,提升专业教育水平,未来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的大致走向应当是:

一是准确定位,明确目标。尽管对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的合理性、必要性存在争议,但这并不能否定其不可替代的价值。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应该基于相关研究成果,坚定专业建设的信念,确立服务民族地区新闻传播的历史责任,以培养少数民族新闻传播人才为目标,毫不动摇地构建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体系。

二是凸显民族文化特色。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要在遵循新闻传播教育一般规律的基础上,凸显民族文化特色。如果外界认为这种特色制约了新闻传播教育水平,即使不是对此无知,也是一种所谓“主流话语”的偏见。民族文化特色不仅应该成为专业教育的视角,更应成为教育的内在构成,培养少数民族新闻传播人才的独特气质,实现与民族地区新闻传播事业的深刻融合,提升传播力。

三是在双语传播人才培养方面实现突破。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的瓶颈和关键,就在于民族语言乃至双语传播人才的培养。如果在这方面不能取得实质性进展,所谓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就仅仅是一种符号,不能体现出其本质性的价值,其必要性就会受到质疑。要在民族语言师资、民族语言专业教材和核心课程的建设上获得重大突破,为培养人才创造可能性。

四是从民族化、本土化的视角构建新闻传播学科。民族化是建设中国特色新闻传播学的必由之路。传播学再不能拷贝国外传播学而闻鸡起舞,无法树立自己的学科形象。民族特色应该成为传播学本土化的基本视角,由此探究民族传播的特殊传播品质,深刻挖掘中国传播思想,从自己的角度塑造中国传播学。

五是构建现代民族教育体系。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尚处于幼儿时期,初具雏形。要获得根本发展,必须建立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体系。民族院校应该当仁不让地充当第一块试验田,在人才培养目标、专业设置、课程系统、教学方式、师资配备等方面逐渐形成体系。在互联网时代,少数民族新闻教育当然也不能背离媒介融合和全媒体传播的历史潮流,以新的理念和机制进行专业建设。

基金项目:本文为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中国少数民族新闻传播教育的目标与改革途径研究”之阶段成果,项目编号为13BXW005

作者简介:周德仓,西藏民族大学新闻传播学院教授。

参考文献

[1]李欣.少数民族新闻人才:融合、差异与培养[J].今传媒,2017(2).

[2]金强,闪晓宇.对少数民族新闻传播学教材编撰问题的思考[J].当代传播,2015(4).

[3]柴如瑾,段天圯.中央民族大学探索少数民族双语新闻传播人才培养[N].光明日报,2015-7-26.

(责任编辑:赵光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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