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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凝(唐双宁)大写意抽象马赏析

2020-10-24 13:36   作者:曾祥玉

古往今来,画马的人不少。但像霜凝以狂草入画,融入他极为擅长并独树一帜的抽象画风,仅以单一线条的变幻莫测寥寥数笔,便将各种姿态的马呼之欲出,或狂放不羁、或健硕膘悍、或腾空飞奔、或昂首嘶鸣、或马蹄声疾、或力拔千钧、或娇憨可掬、或温驯活泼、或左顾右盼、或一骑绝尘、或嘻戏打闹、或万马奔腾……用笔稳准狠,可谓入木三分、力透纸背。中国画的大写意讲求“遗貌取神”“得意忘形”,浇胸中块垒,抒写“与天地精神相往来”之浩然正气,又即“澄怀味象”、顿入大道之堂的正大气象。关于“抽象”是基于西方科学理性,以极简的思维逻辑归纳还原一种相对稳定的秩序韵律感。霜凝笔下蕴育的东方人的智慧哲学,以诗为魂,以书为骨,以抽象的律动为韵,在冲动的才情与多维的理性操控之下,在他独有的诗意空间与自在场中卓然生发出了自家的绘画样式、个性气质。

回顾千百年来画马史,代不乏人。从唐代的曹霸、陈闳、韩幹到宋代的李公麟、张翼、黄宗道,金代的赵霖,元代的赵孟頫、任仁发,龚开,清代的郎士宁、丁观鹏,以及近代的徐悲鸿、尹瘦石等,不一而足。而无论被称为史上画马第一人的韩幹,还是成就在韩幹之上的李公麟,或具划时代意义的徐悲鸿,虽不断的探索创新,但可以说总体上还没能脱离写实的窠臼。而当代画家贾浩义(老甲)却一反传统,基本跳出了形的桎梏,以浓墨重彩的激烈笔触和狂飞肆舞的纵刷横涂,以块面组合的冲击力颠覆了“笔墨造型”的传统写意手法,开辟出了“真似”与“真不似”间的“非常大写意”的画马艺术现代格局,这与黄宾虹先生的“绝似”“绝不似”在哲学意旨上殊途同归。

书画家霜凝受到老甲的启发,携狂草笔意写就他心中的马,可谓“画中有书,书中有画”,他以汉字艺术独有的极其简约凝练的空间维度与思维模式,使得他笔下的气象直接推知诗意的哲学。他重在表达一种气象,一股流淌在性灵中的勃勃生气。“以艺载道”“道器不二”,霜凝的意图并非要描绘现实中的马,他是充分借助马的精气神在视觉层面充分表达线条的空间魅力,形而上说,即是一阴一阳之“线性”“道性”,一笔写出个“道”字来,真高妙也。

若说充实层面,形而中谓之心,心寓中庸。霜凝并自觉融入了西方的抽象极简主义、立体主义、表现主义等方法,同时和中国传统儒、释、道精神相结合,以他诗人的浪漫语言,进行了跨时空的多元融合和完美嫁接,使得看似简单的画面,因线条所传达的气韵律动与真切情感,弥漫出现代工业文明时代下的人文气息与深度情怀。

霜凝的马画创作,大致可分两个阶段。其第一阶段始于9年前受老甲启发,将狂草书法中的“点、横、撇、纳、竖”,娴熟地挥就于笔端,再结合他对墨的“干、湿、浓、淡、无”的巧妙运用,而使他笔下的马欢蹦乱跳或温驯可爱或勇猛狂放。

古往今来,画马的人不少。但像霜凝以狂草入画,融入他极为擅长并独树一帜的抽象画风,仅以单一线条的变幻莫测寥寥数笔,便将各种姿态的马呼之欲出,或狂放不羁、或健硕膘悍、或腾空飞奔、或昂首嘶鸣、或马蹄声疾、或力拔千钧、或娇憨可掬、或温驯活泼、或左顾右盼、或一骑绝尘、或嘻戏打闹、或万马奔腾……用笔稳准狠,可谓入木三分、力透纸背。中国画的大写意讲求“遗貌取神”“得意忘形”,浇胸中块垒,抒写“与天地精神相往来”之浩然正气,又即“澄怀味象”、顿入大道之堂的正大气象。关于“抽象”是基于西方科学理性,以极简的思维逻辑归纳还原一种相对稳定的秩序韵律感。霜凝笔下蕴育的东方人的智慧哲学,以诗为魂,以书为骨,以抽象的律动为韵,在冲动的才情与多维的理性操控之下,在他独有的诗意空间与自在场中卓然生发出了自家的绘画样式、个性气质。

回顾千百年来画马史,代不乏人。从唐代的曹霸、陈闳、韩幹到宋代的李公麟、张翼、黄宗道,金代的赵霖,元代的赵孟頫、任仁发,龚开,清代的郎士宁、丁观鹏,以及近代的徐悲鸿、尹瘦石等,不一而足。而无论被称为史上画马第一人的韩幹,还是成就在韩幹之上的李公麟,或具划时代意义的徐悲鸿,虽不断的探索创新,但可以说总体上还没能脱离写实的窠臼。而当代画家贾浩义(老甲)却一反传统,基本跳出了形的桎梏,以浓墨重彩的激烈笔触和狂飞肆舞的纵刷横涂,以块面组合的冲击力颠覆了“笔墨造型”的传统写意手法,开辟出了“真似”与“真不似”间的“非常大写意”的画马艺术现代格局,这与黄宾虹先生的“绝似”“绝不似”在哲学意旨上殊途同归。

书画家霜凝受到老甲的启发,携狂草笔意写就他心中的马,可谓“画中有书,书中有画”,他以汉字艺术独有的极其简约凝练的空间维度与思维模式,使得他笔下的气象直接推知诗意的哲学。他重在表达一种气象,一股流淌在性灵中的勃勃生气。“以艺载道”“道器不二”,霜凝的意图并非要描绘现实中的马,他是充分借助马的精气神在视觉层面充分表达线条的空间魅力,形而上说,即是一阴一阳之“线性”“道性”,一笔写出个“道”字来,真高妙也。

若说充实层面,形而中谓之心,心寓中庸。霜凝并自觉融入了西方的抽象极简主义、立体主义、表现主义等方法,同时和中国传统儒、释、道精神相结合,以他诗人的浪漫语言,进行了跨时空的多元融合和完美嫁接,使得看似简单的画面,因线条所传达的气韵律动与真切情感,弥漫出现代工业文明时代下的人文气息与深度情怀。

霜凝的马画创作,大致可分两个阶段。其第一阶段始于9年前受老甲启发,将狂草书法中的“点、横、撇、纳、竖”,娴熟地挥就于笔端,再结合他对墨的“干、湿、浓、淡、无”的巧妙运用,而使他笔下的马欢蹦乱跳或温驯可爱或勇猛狂放。

 

如下图的《春风得意》,用饱醺墨汁的浓笔,极为有力的一“点”,便将奔跑中回眸的马头,生动而又形象的呈现得惟妙惟肖;接下来的一“撇”一“横”,同样用浓墨一气呵成,却将马的脖颈、身躯,展现得逼真生动并极富生命的张力,以至肌腱的饱满、骨骼的坚实、韧带的强劲,均被他的神来之笔,宣泄出蓬勃的朝气和昂扬的生命;四肢则用墨尽后的枯笔,极为洒脱地往下“刷、刷”几竖,便完美地呼应了头、躯、颈部淡墨和枯笔的恰到好处,而令马有了腾空一跃的动感十足和神采飞扬,甚至连马的性情灵动,也都被他刻画得活灵活现。而如此简练的线条和简洁的构图,与留白所形成的强烈的黑白对比,和画面的清新空灵与立体美感,更将他刻意追求的“以空灵、气韵作用于人的感官,通过直接表达真善美体现儒家‘仁’的思想,通过留白的形式体现释家‘空灵’的精神,通过气韵体现道家似有若无的‘非常道’理念”的思想内涵和哲学境界,清晰而又准确地呈现出来。

《春风得意》

可以说,霜凝最初的马,便已不同凡响。可即便如此,他依旧力求更大的突破,试图让他笔下的马,尽量跳出形的束缚,进而形成更为鲜明的个人画风,这就有了下图两幅《蓦然回首》和《马蹄声碎》的重大尝试,力求让传统笔墨淡出他的表现技巧,更多地展现线条的张力和魔力,使其画风从最初的大写意,升华到了大写意加抽象的更高境界,并在本就十分简洁的画风上,又迈向了更加极简的风格。而他线条的连贯和气势的奔放,与他天马行空不受羁绊的创作思维和雄健的笔力,为他日后在画风上的再次升华和突变,奠定了极为坚实的创作基础和意境铺垫。

《蓦然回首》

《马蹄声碎》

 

很显然,霜凝在创作初期的第一阶段,他的勇于创新和大胆突破,便在匠心独运的画风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和最好的彰显。而他在尺幅上的收放自如,同样令人叹为观止。他既能将单匹马的斗方小作,一挥而就出四蹄腾空的英姿飒爽,其30米巨幅的《铁马冰河》,也同样被他龙飞凤舞出山呼海啸、蹄下生烟的磅礴壮观与气势恢宏。这些对他在巨幅创作上的驾驭能力和从善如流,与宏观把控的游刃有余,以及胸襟格局的博大宽广,均可窥见一斑。

《铁马冰河》

然而不知何故,当霜凝正处于第一阶段的画马创作高峰期,上天却好象和他开了一个大玩笑,不仅谈不上在此基础上的再提高,甚至连已有的非常成熟的马也画不出来了,上帝像是把画马这扇门予以关闭,以至令他产生了自废武功的错觉,从而掇笔不再画马了。而这一停便是数年的时间。直至新冠疫情期间的一次梦境,又才让他天赐灵感,以至深夜两点即兴起床铺纸蘸墨,激情地将他梦中的画面挥毫于宣纸,又开始了他一发不可收的第二阶段的画马创作,并前所未有地将他梦中的抽象画风,融入他此前“狂草+大写意”的绘画上,从而走出了一条不同于任何流派的“狂草+大写意+抽象”的独创之路。

而这时的霜凝,受毕加索那句:“鸟儿叫的好听吗?好听。懂吗?不懂。美吗?美。”迷上了抽象绘画。后来又受蒙德里安、康定斯基、波洛克、德库宁、赵无极等抽象绘画大师的影响,便在退休后利用足够充分的时间,一门心思地致力于抽象绘画的全新创作,进而形成了有别于他人自成一体的“T”抽象绘画风格。然后再将他的抽象画风,注入几已不受羁绊的“狂草+大写意”的画马上,这便让他进一步摆脱了传统笔墨的影响,任其单一线条的自由驰骋和力量宣泄,几已进入无人之境的创作境界,使其无论站姿、跪姿、卧姿、回头、前行、飞奔、腾空、嘻戏、顽皮的各种姿态的马,更为鲜活可爱的跃然纸上。而现阶段的马,其线条的洒脱不羁和力量狂放,与干湿线条的刚柔相济所达到的虚实效果,令造型完全摆脱了此前形的桎梏,几将大写意的画风,推向了抽象的极致。

如此单一的线条和完全单一的用色,是怎样被他鬼斧神工出了这样的神形各异和鲜活生动?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便是在立体主义的表现手法上,又将他总结出来的“继承与创新、技术与神态、整体与局部、主要矛盾与次要矛盾、动与静、虚与实、线与面、浓与淡、枯与润、画内功与画外功”的十大画马哲学关系,有机地融会贯通于笔端,而令线条变幻多端,从而打破了传统绘画以俯视、仰视或平视点的画面组合,进而将马头、马颈、马身、马腿、马蹄呈现出多视点的二度空间甚至三度空间的全景共存。其具体表现为:整体与局部及之间结构关系的精准把控,如耳、眼、尾等简化甚至忽略不计,而主体的头、胸、前腿及比例关系,则将他娴熟的纵虚线法、斜虚线法、横撇捺虚线法、璇转虚线法、三角虚线法、虚实结合法、空白法、两分法等,和胸部的半圆法、全圆法、棱型法、角型法,与头部的斜开法、竖开法、斜撇法、斜捺法、抬头法、低头法、回头法等,和次要矛盾的后腿、蹄、臀、鬃的虚实结构,进行了完美无缺的糅合,令他笔下的马绰约多姿并立体灵动,超越了人们习惯性的视觉感知,产生了令人难以想象的抽象效果,进而引导观者对其画面理性思考和任意遐想。而他笔触的提按、顿挫、速缓,则让他笔下的线条韵律展现出疾、驰、狂、雅、断、连、枯、润、腴、瘦等各种富于生命力的节奏形态,从而完美地呈现出激越与刚健、活泼与温驯、沉静与优雅、着实与虚幻等诸多意象,并让画面超凡脱俗,如梦似幻。

 

抽象表现主义的成功融入,将霜凝的主观情感和自我感受,通过线条的起伏变化和节奏律动,细腻、生动而又准确地表达得清晰无误,如他用两条略显粗率的简单线条,便让马嘴别出心裁地大开大阖,借以表达马的内心欢快、愉悦、率真、沉静、温驯等;而以虚实线条和笔墨表现上的豪放、狂悍却又严谨合度,与点、线、面恰到好处的连接所体现出的结构和动势,更让马的生动雅逸、挺秀英俊、雄姿勃发或忠诚勇敢,笔酣墨畅地展现得淋漓尽致。但与西方的表现主义多以夸张、变形乃至怪诞的构图,借以发泄内心的苦闷、焦虑、不安甚至痛苦绝望天壤之别,霜凝在他的作品里,表达的多是乐观的、积极的、健康的、浪漫的、抒情的而又极为细腻的情感,传递的是热情洋溢和达观向上的乐观主义和浪漫情怀,这与他一再强调的“抽出心中之象,抽出心中真善美”的创作理念契合得绵密无缝。

即便表现的是马的哀伤,也同样被他赋予了极为优雅的姿态,和极为高贵的品格,以至令人对马的哀怨惆怅,有着难以言说的深刻共鸣。例如他的系列《乌骓马》,便将史传中项羽自刎前为护爱驹而将乌骓马推入舟中,但乌骓马却跃入江中为项羽殉主的忠贞、伤情、决绝和悲壮,刻画得如泣如诉而又令人为之动容与肃然,令画面弥漫出一种悲剧的力量和悲情的美感,传递着至真、至义、至情、至爱的高尚情感与节操,与他上述的创作理念契合得令人荡气回肠。而他为这组马所特意填的词《渔歌子·画马》:“纸上蹄声笔下风,声声泣血染长空。垓下鬼,楚家雄。乌骓魂骨不江东。”则将他的主观情感和自我感受表述得至为情真意切。他为《春风得意》题的词《南歌子·画马》:“笔下疾风起,胸中意气倾。泼出纸上马蹄声。万绪千愁一踏碎如星。”同样将他主观的豪迈和内心的激越,通过笔下力的宣泄,释放得极为酣畅淋漓。而这正是他极简到无法再简的特有画风上的极佳效果。

可贵的是,霜凝在画马艺术上的不断创新,不仅体现在对传统笔墨的突破上,甚至摆脱了对传统绘画工具的依赖,以至牛刀初试,便将板刷、硬纸板、丙烯等综合材料的大胆尝试,又前所未有地创作出了与此前完全不同的马来,实现了对传统技巧和表现手法的颠覆性突破。这组创新之作,显然有着西方现代绘画的典型特征,却又不失写意马画的技巧表现。而革命性的板刷效果,竟也刮刷出了传统笔墨的神韵精髓,和立体主义与表现主义的多元融合,而让画面同样有着令人一见忘俗的印象深刻,散发出力量的宣泄,和黑白对比的强烈视觉冲击,以及情感思绪的饱和表达。

极简之风,是霜凝马画的最大特点。能以如此单一的线条,凤翥龙翔出马的气象万千,尤其要求画家在看似简单的表现手法上,对细节的精准把控,和对线条的娴熟运用与整体构图的胸有成竹,特别对马的外貌特征、比例结构、性格心理和个性特点悉数掌握甚至了如指掌。纵观千百年来画马史,从最初的非现实主义,到后来的现实主义,再到之后的兼工带写,以至大写意风格的普遍确立,乃至西方最早的古典主义,和后来的现实写生,以及印象抽象,均是一条从繁到简的创作之路。而在这个过程中,画繁容易画简难,画形容易画神难,已有相当程度的共识,这从世界绘画史的发展,和众多包括林风眠、吴冠中、赵无极、梵高、蒙克等世界顶级艺术大师的艺术风格中不难得见。尤其赵无极更竭力反对技艺堆砌,提倡从简单的画面中,蕴含丰富的内容和深刻的内涵,这从一个侧面也可说明画简难和画神难,而在艺术市场上屡见不鲜的众多天价成交的看似简单的艺术作品中,也能充分体现藏家和社会所达成的对这一认识的高度共识。

 

而文人画风,则是霜凝马画的另一显著特征。无论第一阶段还是第二阶段,霜凝的马画创作,均极大地体现了他重意不重象,重神不重形,并以曲尽其妙的书法线条,将他大写意加抽象绘画的马,炉火纯青地挥舞出了极为传神的韵味,让画面弥漫出传统文人画特有的清新、雅逸、淡泊、高妙而又脱俗,做到了神形皆妙的有机融合。而在多年来的创作过程中,他对文章写作和绘画创作总结出的以下十有:言中有己、画中有己,言中有情、画中有情,言中有势、画中有势,言中有神、画中有神,言中有趣、画中有趣,言中有约、画中有约(简约)……则很好地体现在他妙趣横生的画面上,和他积极提倡的新时代文人画的创作理念“坚守气韵、引领潮流、人格境界、学识思想”等主张一脉相承。

霜凝的马画创作,天马行空、出神入化,并在千百年来的画马艺术实践中,几乎穷尽了一切表现手法后,却又奇迹般地仅以单一线条的神妙莫测,幻化出如此众多妙不可言的神作。而如此创新和艺术上的极限挑战,和他数十年宏观金融调控的工作经历,以及在文史哲、诗书画上的深厚造诣,乃至因工作之故而走南闯北的见多识广,与善于思考所形成的见地独到等画外功密不可分。受造化弄人,自幼便醉心于人文艺术的霜凝,却阴差阳错地做了一辈子金融工作。可看似水火不容的人生经历,竟极大地为他在艺术创作上的海阔天空,创造了千帆阅尽后的广博视野和见识,而他博古通今、学贯中西的满腹经纶,则让他以更高的境界来看待金融工作,并取得了卓尔不群的公认成就,进而成为众所周知的金融大家。而他这样的阅历眼界,和由此形成的胸襟格局,便令他的笔下信马由缰,却又守法有度。

如他所题的《七绝·画马》:“一啸泼来天下马,践平素尺挣开缰。谁言只有长安好,踏遍寰中尽带香。”便将他不墨守成规的创作理念,和气度恢宏的胸襟豪迈,体现得至为真切,而以下事例,则是他画外功的生动写照。那是20多年前,他因公前去湖北襄阳出差,却不顾旅途劳顿,利用紧张的工作之余,心怀虔诚地一心想考证《三国志》里刘备的坐骑的卢马,是在怎样江流湍急的数丈宽的檀溪河边,驮着刘备惊天一跃,从而摆脱了身后欲取刘备之命的无数追兵的穷追猛打,为日后“魏、蜀、吴”三分天下的局面保住了关键人物刘备的“马跃檀溪”这一极具传奇色彩的历史遗址。可当地政府和金融口的接待人士,当时却不知道这个典故,更不知道遗址在何处。最后经多方查找,在江边山麓斜坡上,掸去尘土、清理干净,这才得见前人刻在石坡上的颇有历史遗韵的“马跃檀溪”四字,从而了却了他的一段心愿。由此不难看出他倡导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经万件事、师万人长、抒万般情、拓万丈胸”这样境界高迈的画外功。他为此所题的《七绝·的卢》:“本来贩履少人闻,不过呜呼起座坟。陈寿缘何书史册,的卢一跃定三分。”和他题写的同样带有历史典故的《七绝·昭陵六骏》:“千里黄沙万里疆,龙嘶虎啸伴秦王。世人只道凌烟阁,廿四雄蹄挺大唐。”与《七绝·天马》:“渥洼太乙骥中龙,直上云宵抵九重。秋雨嫦娥天滴泪,汉宫皓月两情浓。”以及讫今创作的数千首各种体例的诗词,同样是他画外功的最好诠释。

如果说人文艺术上的深厚造诣,极大地成就了霜凝的马画创作,那他数十年宏观金融调控的工作经历,则让他在马画创作上不受任何藩篱的制约,敢于挑战创作上的极限,积累了极为宝贵的工作经验,和由此形成的远见卓识与气度心胸,这在巨幅创作上体现得尤为突出。如前面提到的《铁马冰河》,便是他在高强度的超时工作一整天后,处于极度疲惫的状态下,为放松心情和缓解疲劳,临时在办公桌上铺上画毡,即兴挥毫不到1小时创作出来的10张8尺整张的巨幅画作。而每画完一张,司机便拿到外面走廊去晾开,他再紧接着画下一张,待司机返身回来取下一张时,他则已经一挥而就,完成了下一张。如此往复整整10张既紧密相联又各自成幅的巨幅作品,他是如何在司机拿走前一张的参照下,做到10张之间的无缝对接,这便得益于他长期宏观金融调控养成的心中有数,和他深厚的人文素养和广博的人生阅历。

 

尤其令人惊叹不已的是,他在今年国庆的半天时间里,仅以3.5小时,共耗墨汁25斤,便势如破竹般挥就出100X2.2米如此惊世骇俗的恢宏巨作,更将他在宏观调控上的这一巨大优势,发挥到了令人难以想象的无以复加的极致。而他线条的奔放、笔力的遒劲、意韵的连贯,和挥舞出的排山倒海、四蹄生风的磅礴之势,而令观者血脉贲张、心旌激荡,以至在所接触到的朋友圈内,引发了震古铄今般的极大轰动,甚至不少人激动得为之舞文弄墨,其以下两首学者的激情所赋,便将此幅巨作带给大家的视觉冲击和内心震撼,刻画得令人振聋发聩:“新奇无定法,上人號霜凝。興来挥健笔,须臾百丈成。征塵随手起,萬里荡嘶鳴。曲勁飲东海,瘦骨折西風。頓挫積玄鐡,捭闔移碩淩。天龍布筆陣,兕虎奪墨城。颯颯驚似電,蒼蒼老如松。左突忽右蹙,来雁復去鴻。渾脫公孫舞,今世幾回逢?”和《观霜凝先生画马歌》:“书家笔下画家魂,书画一体在精神;初为书法后为画,字欲展翼变成鹰;喷涌之来狂飙态,满篇成竹早在胸;始把点线连成片,全无雕琢却圆融;一撇一竖一圈住,转眼乌骓案上生;初时写意为泼墨,一篇画就好峥嵘;匹马喑哑难向隅,万马奔腾齐争胜;过隙白驹旋有影,嗟余骐骥正嘶风;群观汹涌包天势,各自不同现真容;中列太宗拳毛䯄,顾视沉静气深稳;虽然未睹将军面,画外喧嚷干戈声;尺幅之间能踊跃,不啻海阔与天空;纷呈千姿显百态,繁华画尽是霜凝。”则将所受到的震撼,表达得激情四射。

《万马奔腾》

《万马奔腾》局部

文如其人,画如其人。纵观霜凝的马画创作,均是在不断地创新与突破中螺旋上升,并完美而又完整地注入他的情感、精神和思想。而他魔幻一般的线条,犹如提琴的弦,所奏出的弦律时而舒缓、时而激越、时而沉静、时而高亢、时而哀怨、时而欢快、时而奔放、时而内敛、时而优雅、时而惆怅、时而如泣如诉、时而风狂雨骤,并将书法线条的抒写性、写意性、抒情性和书卷气,完美地结合得恰到好处,令人回味无穷地在他看似简单却又妙不可言的出神入化的线条里,捕捉他所要传递的无论是大的精神还是小的情绪。虽受老甲启发,但他却在老甲“非常大写意”的基础上,以他哲学家的高度、历史学家的深度和诗人的情怀,前所未有的独创出“草书+大写意+抽象”的特有画风,成功地将他在诗书画、文史哲上的集大成,和他对儒释道、精气神、天地人的理解追求,与他总结出的对立与统一十大关系间的道与度,完全跳出了形的束缚和传统笔墨的窠臼,成功地将东西方绘画的表现技巧和艺术语言,完美地糅合于他兼具东西文化元素的画马艺术,实现了他“东方抽象绘画”的惊险跨越。他新填的词《浣溪沙·为百米画马长卷填》:“去岁菊英今又黄,群山晚照落残阳。霜天寒露北风凉。秋水不怜枯树朽,清辉可染少年狂。壮心老骥马蹄昂。”和新赋的诗《七绝·赤兔》:“炭火披身不解衣,青龙偃月走单骑。一蹄镌刻传古今,武圣关公入史碑。”则将他内心的独白和艺术上的追求,以及诗画一体的至高境界,体现得尤为完美与真切,令人对他的马画艺术的前景,有了更高的期待和憧憬。 

(责任编辑:刘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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