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只为清明

提早盘算，过了春节就与弟弟们相邀，孩子们也在微信里互相约定，清明节一起回家。清明节的前一天，早早地打点行装，带上孩子们，回到老家，回到农村，回到与我们的来处有关的土地上。

回家是多么美妙的体验，尤其是在这半山泛青的春天里。回家的路，带着吹面不寒的杨柳风，带着沾衣欲湿的杏花雨，畅快的心情伴着畅快的旅程，一个小时不到就到了老家院坝。

老家是熟悉的，又是新鲜的。说它熟悉，因为每年都会回来很多次，老院子，老面孔，还有路口的那株老青杠。但是，因为菜园是新翻的，树叶是新长的，萝卜花是新开的，就连河水、远山都是新绿的，所以清明时节的老家又是崭新的。

到家要紧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孩子们来到屋后奶奶的坟前，教孩子们严肃的为坟头挂一支“青”（一种用白纸做的祭品。用大约一米长的白纸剪出花样，打开立体造型像一条龙，用三段彩纸分段进行了捆扎，用树枝一端绑住龙头，另一端插在坟头。微风起，青龙就会随风飘动）。大家在奶奶的坟前一字排开，一起向奶奶（孩子们的祖母）行三鞠躬礼。本来清明节是可以不用行礼的，但是太想念我的奶奶了，也不想错过一次对孩子们难得的现场感恩教育。最近梦里无数次看见奶奶微驼的背影依旧在田间劳作，朝我走来，跟我说话，温柔的皱纹带着笑意，那么亲切，那么真实，感觉从未走远。亲情血脉就是这样奇妙，里头的，外头的，走了的，留下的，父母子女之间，兄弟姊妹之间，忙起来可以各自安好，静下来就会相互挂牵。每到特殊日子来临，总会在梦里与想念的亲人相见，仿佛有一种力量在提示着惦记和被惦记。

提早盘算，过了春节就与弟弟们相邀，孩子们也在微信里互相约定，清明节一起回家。清明节的前一天，早早地打点行装，带上孩子们，回到老家，回到农村，回到与我们的来处有关的土地上。

回家是多么美妙的体验，尤其是在这半山泛青的春天里。回家的路，带着吹面不寒的杨柳风，带着沾衣欲湿的杏花雨，畅快的心情伴着畅快的旅程，一个小时不到就到了老家院坝。

老家是熟悉的，又是新鲜的。说它熟悉，因为每年都会回来很多次，老院子，老面孔，还有路口的那株老青杠。但是，因为菜园是新翻的，树叶是新长的，萝卜花是新开的，就连河水、远山都是新绿的，所以清明时节的老家又是崭新的。

到家要紧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孩子们来到屋后奶奶的坟前，教孩子们严肃的为坟头挂一支“青”（一种用白纸做的祭品。用大约一米长的白纸剪出花样，打开立体造型像一条龙，用三段彩纸分段进行了捆扎，用树枝一端绑住龙头，另一端插在坟头。微风起，青龙就会随风飘动）。大家在奶奶的坟前一字排开，一起向奶奶（孩子们的祖母）行三鞠躬礼。本来清明节是可以不用行礼的，但是太想念我的奶奶了，也不想错过一次对孩子们难得的现场感恩教育。最近梦里无数次看见奶奶微驼的背影依旧在田间劳作，朝我走来，跟我说话，温柔的皱纹带着笑意，那么亲切，那么真实，感觉从未走远。亲情血脉就是这样奇妙，里头的，外头的，走了的，留下的，父母子女之间，兄弟姊妹之间，忙起来可以各自安好，静下来就会相互挂牵。每到特殊日子来临，总会在梦里与想念的亲人相见，仿佛有一种力量在提示着惦记和被惦记。

完成了慎终追远的记挂，接下来该带孩子们踏歌而行了。奶奶仿佛知道我们的心思，这里的土地周围，长满了折耳根、荠菜、野葱、清明菜等时鲜。拿来小锄头，拔野葱、挖折耳根、摘清明菜、采清明茶，春天的土地瞬间就成了孩子们的劳动课堂，也为我们的午餐加入了春天的清欢味道。

最有趣的当属采茶了。作为巴山富硒茶的故乡，万源的茶文化不仅能登大雅之堂，更是寻常人家的生活必需品。宁可食无肉，不可饮无茶。见面打招呼都是一句“到屋喝茶！”这些属于我的记忆，孩子们是没感觉的，他们只管尽情地感受把每一叶嫩芽握在手中的惊喜。望着满眼的新绿，飘来一段茶芽的清香，早已把我的思绪带到很久以前。那时，茶场的大茶树很结实，可以承载小伙伴们在树枝上“坐飞机”；那时，跟随大人跑到遥远的山顶茶场就是为了中午在茶园里野餐，用印有牡丹花的搪瓷盅当碗，随手折一段树枝当筷子。自家咸菜炒腊肉，野葱土豆片，再加一点红豆腐，一壶浓茶作汤，饭香带着花香、茶香，飘在茶园里的味道长久地留在了记忆里。

为了让孩子们的劳动课记忆深刻，我决定尝试一次传统的手工制茶。生起火塘的柴火，在火塘上架一口铁锅，将采来的茶叶倒进锅里，杀青、炒制、鞣制、摊晾，经过三轮反复的炒、揉、摊，再用文火焙干，大约花了2个多小时，一捧绿茶成品就大功告成了。望着退去鲜嫩、蜷成细条的茶叶，褪去了骄人的颜色，锁住了作为一片叶子的生命味道，在最美的时刻颜色定格了，韵味和气质却提升了，这是不是像极了人生蝶变故事？

在微雨微凉微醺的春风里，孩子们尽情地跑着、跳着、劳动着，留着汗，哼着歌，增加了饭量，舒展了筋骨，不常见面的小兄弟们增进了感情，一桌丰盛的午餐成为对孩子们最实惠的嘉奖。午后的大人们也是自由的，完全不用担心孩子的安全，可以下河钓钓鱼、淘淘石头，可以沿着村道田埂转转路、踏踏青，或者帮老家的亲戚挖地、移栽玉米苗，又或者什么都不做，搬把椅子在院坝里坐坐，说说地里泛绿的庄稼，讲讲在外亲人的打拼故事，周围的邻居也会围过来聊聊天。大家对外面的大世界依然那么好奇，如同我小时候一样。老人会特别关心疫情之下，他家孩子所在的城市是否安全，娃娃则对好吃好玩的充满期许。他们却不知道，我对此时此刻的羡慕和欣喜。这样的日子，身体是自己的，时间是自由的，心灵也是放松的。拍几张图，写几个字，发一段朋友圈，给关心自己的朋友们报个行踪，分享下心情，不打扰，不折腾，不讨厌。

夜里，当累了一天的孩子们回到家呼呼睡去，独坐桌前品尝着这杯出自己手的“明前茶”。茶叶在杯中游动，茶气氤氲，一丝苦味，一点涩味，略带清香，回味醇厚，这个味儿入了口，心里感觉稳稳的、实实的。茶有它本该有的味道，一如生活是它该有的样子。原来，每年这时都需要郑重其事地回一次家，只为清明。（秋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