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4-15 08:44 成都日报
年初,东方卫视推出文化节目《斯文江南》,邀请演艺名家及文化学者,用现代戏剧的“围读”结合中国传统吟诵,对传统文化进行创新性演绎,日前第一季收官,勾起了很多人的文化认同。
3月中,2022《中国诗词大会》总决赛,冠军姜震、亚军滕凯枫都是警校生,季军王军则是一名石油工人。纵观播出以来六季获奖者的身份,过亿观众的追捧,折射出当下人们对诗词的热爱,以及诗教传统对年轻人的影响。
在同类节目带动下,抖音、B站、小红书等新媒体平台成为古诗词普及的“第二战场”,主打古诗词文化的一批“UP主”涌现,进一步降低了年轻人获取相关知识的难度和门槛。古诗词受到在电脑网络、智能手机环境中成长起来的数字一代的追捧,流行密码到底是什么?
手记
2022年4月8日 成都
今年开年,“诗词”这个文化主题在电视节目和网络平台上表现突出,其中以《中国诗词大会》《斯文江南》两档节目热度为高,前者侧重于古诗词的竞赛与解读,后者侧重于古诗词的演绎与互动,两者共同反映出一个值得注意的文化现象,即传统古诗词已融入了年轻人的精神世界。
其实,主打中国传统文化的节目一直是各大电视媒体的常客,《梨园春》《华豫之门》《武林风》等就颇具影响力。2016年初,《中国诗词大会》第一季开播,以古诗词为主打的文化节目迅速升温,迎来了收视率和口碑“双丰收”。在同类节目带动下,新媒体积极跟进,抖音、B站、小红书等平台成为古诗词的“第二战场”,主打古诗词文化的一批“UP主”涌现,让古诗词吸引着越来越多的年轻粉丝。
近年来,优秀传统文化IP在影视领域大受追捧,如前些年火爆的动画电影《大圣归来》《哪吒魔童降世》就来源于对《西游记》和《封神演义》的改编。之后,更多的优秀传统文化被赋予了更加多元化的表达,比如火遍世界的故宫文创,就是对优秀传统文化再应用和再“活化”的一个优秀案例。在不远的将来,一首诗词、一个故事、一处古迹,都可能成为一部数字电影、一位虚拟人物、一处VR实景……届时“九天开出一成都,万户千门入画图”“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等千年前的景物,都将走出文字,直观展现于我们眼前。
年初,东方卫视推出文化节目《斯文江南》,邀请演艺名家及文化学者,用现代戏剧的“围读”结合中国传统吟诵,对传统文化进行创新性演绎,日前第一季收官,勾起了很多人的文化认同。
3月中,2022《中国诗词大会》总决赛,冠军姜震、亚军滕凯枫都是警校生,季军王军则是一名石油工人。纵观播出以来六季获奖者的身份,过亿观众的追捧,折射出当下人们对诗词的热爱,以及诗教传统对年轻人的影响。
在同类节目带动下,抖音、B站、小红书等新媒体平台成为古诗词普及的“第二战场”,主打古诗词文化的一批“UP主”涌现,进一步降低了年轻人获取相关知识的难度和门槛。古诗词受到在电脑网络、智能手机环境中成长起来的数字一代的追捧,流行密码到底是什么?
手记
2022年4月8日 成都
今年开年,“诗词”这个文化主题在电视节目和网络平台上表现突出,其中以《中国诗词大会》《斯文江南》两档节目热度为高,前者侧重于古诗词的竞赛与解读,后者侧重于古诗词的演绎与互动,两者共同反映出一个值得注意的文化现象,即传统古诗词已融入了年轻人的精神世界。
其实,主打中国传统文化的节目一直是各大电视媒体的常客,《梨园春》《华豫之门》《武林风》等就颇具影响力。2016年初,《中国诗词大会》第一季开播,以古诗词为主打的文化节目迅速升温,迎来了收视率和口碑“双丰收”。在同类节目带动下,新媒体积极跟进,抖音、B站、小红书等平台成为古诗词的“第二战场”,主打古诗词文化的一批“UP主”涌现,让古诗词吸引着越来越多的年轻粉丝。
近年来,优秀传统文化IP在影视领域大受追捧,如前些年火爆的动画电影《大圣归来》《哪吒魔童降世》就来源于对《西游记》和《封神演义》的改编。之后,更多的优秀传统文化被赋予了更加多元化的表达,比如火遍世界的故宫文创,就是对优秀传统文化再应用和再“活化”的一个优秀案例。在不远的将来,一首诗词、一个故事、一处古迹,都可能成为一部数字电影、一位虚拟人物、一处VR实景……届时“九天开出一成都,万户千门入画图”“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等千年前的景物,都将走出文字,直观展现于我们眼前。
创新,使文化内容与数字科技碰撞出灿烂的火花。今天的《中国诗词大会》《斯文江南》节目被追捧,就在于创新赋予传统文化精华新时代的审美,甚至让一些小众的古诗词也进入了年轻群体的视野。当然,这些只是一个新的起点,未来可期,这样的责任,其实就摆在你、在我、在他的面前。
密码 “美、近、育”有机融合
进入21世纪以来,周杰伦的歌曲深受年轻人追捧,其中的“中国风”,如《青花瓷》《烟花易冷》等,更是深入人心,这些歌的流行,完全源自中国古典诗词的魅力。
古诗词在年轻一代中引起共鸣,个中密码首先在于“美”。从先秦时的《诗经》《楚辞》,汉代的《汉赋》,唐代的诗,宋代的词,元代的曲,我们能切身感受到古人对美的感知,这个美,来自自然,亦来自人世间。诗词是什么?在西南民族大学中国语言文学学院副教授的左正南眼中,它是内恕孔悲的仁者情怀,是高雅得体的义者风范,也是自然高逸的智者智慧。这种蕴藏在古代诗词中的“美”与情怀,具有一种特质,它超越了国家、民族和意识形态,跨越历史长河,时至今日,依然直指人们的精神需求。
诗词中的精神力量是不容忽视的,它根植于民族的血脉与记忆,时刻影响着中国人的生活。古诗词的感染力极强,提到春天,你脑海中就能浮现“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提到悲情,就能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提到爱情的失意,就不由自主地要咏诵“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拥有一定阅历的人能够在古诗词上找到共鸣,年轻人同样也能在其中得到滋养和激励。
第二个流行密码,即在于“近”。客观来说,古诗词离老百姓的生活是不“近”的。在今天的生活中,除了特定场合,我们很少会在生活里吟诗作对,而且古诗词中的大量典故也让人难解。比如“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白居易《长恨歌》的这一联大家都熟悉,但比翼鸟的典故,知者却不多——比翼鸟又名“鹣鹣”,传说中只有一只眼、一只翅膀,所以一定要两只在一起才能飞。再比如柳永的《雨霖铃》,“寒蝉凄切,对长亭晚”,这个“长亭”指古代驿站十里设一长亭,五里设一短亭,后来延伸成为送别之地的代称。
所以,《斯文江南》《中国诗词大会》等电视节目,不仅有人吟诗,还有专家解读,甚至会还原创作的社会背景和故事细节,这样,就让古诗词的传播从单向吟诵变成了双向互动,雅俗共赏,拉近了古诗词与现代生活的距离。拉近了距离,就让更多的年轻人理解诗词蕴藏的智慧与美妙,进而能更深地接触传统文化的精髓。
越来越多的年轻人爱上古诗词,密码之三在于“育”,来自国家层面对教育资源和教育模式的整合与更新。2008年前后,教育部提倡在大学教育中开设大学语文等通识类课程,进一步完善了传统文化在教育中的短板。虽然小学、初中、高中阶段,孩子们也学过一定的古诗词知识,但那大多是为应试服务,一来数量有限,二来理解不够深入。进入大学阶段,一方面随着年龄的增长,学生理解力有了显著提高,另一方面也有足够时间去学习了解自己喜欢的诗词。这样一来,古诗词在年轻人中的受众面就扩大了。
当然,文史类学科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易学难精,门槛很低,但要深入研究,难度就非常高了。现在抖音、B站、小红书等平台上,很多主打传统文化的“UP主”也在进行古诗词解读,不断降低获取相关知识的难度和门槛,对电脑网络、智能手机环境中成长起来的数字一代而言,客观上起到了良好的传播效果。
流派 学院派与新媒体派合力传承
古诗词的推广也是有流派之分的,左志南将其分成了“学院派”与“新媒体派”两大类。
学院派主要在高校教育中,以高校教师为主体,以高校教材为基础。有着“穿裙子的士”美誉的叶嘉莹,就是广义学院派的代表人物之一。在古诗词的解读上,学院派讲究严谨,以最权威最官方学术的解释为基调,尽量避免解读时融入自己的价值观。不过,因为每位老师的教育手段不同,具体操作上也会有区别。
左志南认为,如果对学院派再细分,自己应该算是“亲证派”的一员。平时,左志南会尝试创作古体诗,但创作的源动力不是要成为“李杜苏黄”那样的大家,而是要熟悉古体诗创作的规律,学以致用于教学。
据了解,“亲证派”外还有“体验派”,有的老师会和学生一同穿上古装,在合适的场景中一起吟诵古诗词,让学生在场景中感同身受,加深对古诗词的理解。
学院派之外的古诗词推广者都归属于新媒体派,包括现在关注度较高的电视节目《斯文江南》《中国诗词大会》,也包括在网络上粉丝众多的六神磊磊、安意如等作家。相对于学院派来说,新媒体派对古诗词的表达更加生动,更加贴近现代生活,更容易引起人们的认同。因为新媒体追求“短平快”,同时要足够博人眼球,因此切入的角度就可能“剑走偏锋”,比如“十年生死两茫茫”,新媒体派可能会从苏轼和亡妻的爱情故事去解读,而忽略了《江城子》本身的文学价值和时代背景。
对新媒体派再进行细分,则可以分成自己动手写诗的“创作派”,六神磊磊、安意如等人的“阐释派”,《斯文江南》模式的“演绎派”,《中国诗词大会》模式的“竞赛派”等,不一而足。
在左志南看来,无论学院派还是新媒体派,都有着各自的特点,也有着各自的局限,但在对古诗词的普及推广上,却形成了不同层面、不同方向的合力,唤起了人们内心对诗意的向往,客观上为优秀传统文化在青年一代中的传承起到了积极推进作用。
契合 每个年轻人天生就是诗人
古人带着同情心写诗,把自然的一草一木、生活的一事一物都视作生命的一部分,诗句中藏满了自我的精神归属和人间情事。从先秦到两汉,再到唐宋元明清,那些流传至今的古诗词蕴藏了丰富的生命情感,至今仍然为人们提供着强大的精神动力。
就本质而言,古诗词属文学文本,按符号论美学的理论,文学文本的特质并不仅是单一的信息传递,而是以所传递的信息为内核,形成一个巨大的“晕圈”,这“晕圈”就是作者的综合情感体验,是一种意境化的美学展现。左志南举例说,王维的《竹里馆》,“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其信息就是一个人在明月之夜,于竹林中抚琴。王维要表达的仅限于此吗?非也,那更是一种屏绝人事的高冷与孤独,还有耽于这种孤独的孤芳自赏。
这种意境“晕圈”,正是古诗词的人文内涵和魅力所在。客观上讲,古诗词本身并不产生经济价值,你很难说一首诗值多少钱,但它陶冶情操,提供难以用金钱来衡量的精神动力和营养,正是这个时代所需要的社会价值。当你身处逆境,“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能给你力量;当你写作行文,合适得体的诗句让文章立时增色;当你面对流言蜚语,或许一句“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就能让你视困难为云淡风轻……
北大教授钱理群在其所编的《未名诗歌分级读本》序言中引用一位中学教师的话,“每个人一生中都会有一段诗意盎然的岁月,更何况混沌初开的青春期,迷茫执着的深情,敏感纤细的心灵,只有诗歌才能诉说满腹的心思,书写对生活的最初感应,在某种程度上,每个年轻人天生就是诗人。”
96岁的叶嘉莹告诉我们,她一生经历了很多苦难和不幸,却一直保持着乐观、平静的态度,“这与我热爱古典诗词的确有很大的关系。”
左志南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作为传统文化的智慧结晶,古诗词在高效率快节奏的现代社会,丰富精神世界,滋养人心,成为一种难以估量的精神动力。”这,对古诗词成为当下年轻人精神一角的流行密码,大概也是一种旁注。(成都日报锦观新闻记者 吴亦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