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青年报 2021-05-19 09:44
邓宇恒遇见过好几次,母猪把栏位撞开跑到过道溜达,还有的猪执着地在栏里掉头,把屁股对着料槽。有一次,一头试图越狱的猪跳到一半卡在了栏杆上,他同事前去解救,猪暴躁起来,在同事肚子上蹬出一块淤青。
邓宇恒最喜欢在配怀舍和分娩舍之间赶猪,几个人拿着挡板,浩浩荡荡地驱赶一行猪,是“结合跑酷、击打、碰撞等多元素的解压健身运动”。即便是这项被公认为最热闹、好玩的工作,也难避免被两三百斤的母猪乱踩几脚的风险。
给猪打针很困难。李迪有时要给母猪在耳后三指处注射青霉素、氨基比林等抗菌消炎的药物。母猪一甩头,针管就会在他的右手无名指上留下一道刮痕。因为反复被刮,那道伤口很久都没有愈合。
有时候受伤的是猪。邓宇恒曾经给一头猪连打三次针。第一次打进去,猪一挣扎,针头歪了。第二次药水还没注射完,针管锁住了,到第三次才打完。每次打针打到猪流血,他能感到他和猪都很慌。后来他心一横决定多练:“又不是打自己,怕什么!”
猪场的危险还来自氢氧化钠。它俗称烧碱,是便宜又好用的杀菌消毒用品,对皮肤有腐蚀性。猪舍对消毒的要求高,需要按照3%的比例配置烧碱水在过道进行喷洒,或者直接撒一层薄薄的烧碱,裸露的皮肤一旦碰到就会有灼烧的感觉,得立刻用水冲洗。“一定要穿水靴,直接走过道的话,那脚就没了。”李迪说。
即便按照要求,使用烧碱时佩戴护目镜、胶手套等护具,还是经常有人为它所伤。有人拍下同事进了烧碱的眼睛,想把照片传到社交平台,“因为图片过于血腥”,没能通过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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