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粪池的变革之路:掏粪业曾有“粪霸”
4 从“屎壳郎”到全国劳模
说起掏粪工人,不能不提原崇文区清洁队工人时传祥。
时传祥15岁到北京当掏粪工人。新中国成立前,他给粪霸干了20年,受尽了剥削和压迫,被人叫作“屎壳郎”。新中国成立后,他光荣地加入中国共产党,还当选了原崇文区人民代表和北京市政协委员,成为全国劳动模范。
原崇文区清洁队将时传祥所在班组命名为“时传祥班”。这个班的工人在时传祥的带领下,以“宁愿一人脏,换来万家净”的高尚精神,受到社会尊重。本报1959年11月9日7版《掏粪工人翻了身 努力工作齐跃进》一文曾这样描述他们的工作:过去住户们都反映,中午的时候大家正吃饭,最好不要去掏粪,时传祥就带领班组每天中午去掏公共厕所,躲开住户的吃饭时间;有些院子比较狭窄,遇到晾衣服时,掏粪一不注意就容易沾上,他们在掏粪时,就事先给住户打招呼,或者主动把晾的衣服拉开,等掏完了再帮助晾好;过去掏粪工人光管掏粪,洒在地上的不管,时传祥带领班组用扫帚扫了又扫,掏完粪还把厕所打扫得干干净净……
1959年10月26日,时传祥和全国各地6000多位英雄人物来到人民大会堂,参加了当时举办的群英大会。刘少奇、朱德、周恩来等党和国家领导人接见了他们。刘少奇一见时传祥便和他亲切握手,并且说:“这是老时吧!”时传祥心想:“刘主席怎么认识我呢?是不是因为报纸上登了我的照片,因为我是个光头,一认就认出来啦!”当刘少奇得知时传祥才认识二三百个字,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好,就又是批评又是鼓励地说:“老时啊!一个先进生产者,一个共产党员,光工作好不行,各方面都得好。我们的事业越来越发展,要没有文化哪行?我都这么大年纪啦,现在还学习呢!你才四十五岁,时间还不晚。以后要好好学习,阳历年的时候给我写封信。”说着,刘少奇从自己上衣口袋中拿出一支金笔递给时传祥。(1959年11月16日《北京日报》3版,《把党的话记在心里》)
1959年12月26日,距离约定正好两个月,时传祥平生第一次写了一封信。这封信才308个字,信写好后,时传祥激动得一夜未眠。他感慨:只有新社会呀,掏粪工人可以给共和国国家主席写信!收到信,刘少奇也很激动:“在一个文盲和半文盲的国度里,是不能建成社会主义的!时传祥开了个好头,好老时,有毅力,有气魄嘛!”(2005年4月25日《北京日报》9版,《我骄傲,我是劳动者》)
5 京城告别人工背粪
到了上世纪80年代,北京二环路以外三环路以内地区的厕所共有2800多座,日产粪便900多吨。那时候,清掏粪便最大的困难是,一些地处狭窄小巷的厕所,被违法建设堵塞道路,抽粪车无法进入该地的厕所,还有些厕所没有粪井。所以,这些厕所还只能靠人背桶掏粪,可掏粪工人又招不进来,难以做到及时清掏。(1984年9月12日《北京日报》2版,《二、三环路之间地区掏厕问题急需解决》)
进入上世纪90年代,随着北京城区危旧房改造步伐加快,很多人告别平房住进楼房。但是,仍有一些居民住在狭窄拥挤的大杂院内。有的居民院内的厕所与机械抽排的粪井不相通,还有少数公厕因胡同太窄进不去抽粪车,依旧要靠环卫工人手工清掏。(1997年10月10日《北京日报》6版,《京城最后一个背粪班》)
根据本报2000年12月12日7版《“时传祥”告别粪桶》一文报道,当年年初,东城区启动折子工程——“改造人工背掏旱厕工程”,到年底时,北京城区最后32个死坑旱厕正式退出历史舞台。这些旱厕有的被彻底填平,有的在原址上改建了水冲式厕所。最后一个背粪班的6名工人由此卸下粪桶,京城人工背粪的历史在20世纪末划上了句号。
本版文字:贾晓燕
历史资料:京报集团图文数据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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