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汉字，看到怎样的先人智慧

愧的声符为鬼，说心里有鬼才惭愧，这是俗解。其实，鬼的音义是归，回归到祖先那个地方。归，作为愧的音义有什么来由呢？它就是回归本源，心灵回到最初的状态，就是良心。当心灵回归到良心状态的时候，人会度量自己的行为，于是有了惭愧心，是一种良心的表现（良，量也）。

这种情感是比较高级的。你不能说某一个老虎吃了人感到惭愧了。动物没有惭愧心的。惭愧心是一种高级情感，因为这是反思自己的行为，在良心的水平上反思，也叫良心发现。这也和古代祭祀传统有关。

再来看“享”字，其本义也是祭祀神灵，让神灵享用祭祀者的食物。所以，享字是食物器皿的象形。“享”和“亨”两字是同源的，因为祭祀神灵，神灵接受了供养，就会答应人的祈祷，也就是祈福于祭祀者，祭祀者做事情就亨利、顺利了。亨下面加四点是火，那就是烹饪的“烹”。这些意象都是关联的。享的音义，很可能是“香”。一般认为，神灵是通过香味来享用祭品的。

总之，古代传统中和祭祀有关的汉字，体现了汉字起源的背景。离开了这个背景条件，很多字就难以理解。而汉字中的智慧，大体是我们民族集体无意识的智慧。它深藏在我们文化和心灵中，影响着我们的思维和行为。

（作者为华东理工大学社会与公共管理学院教授，本文根据“东方讲坛·思想点亮未来”系列讲座上的演讲速记稿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