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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晚熟的人”这个概念很丰富

新华网  2020-08-11 08:56

所以,我想从多个角度都可以证明作家与故乡是分不开的。而作家对故乡的赞美,也是对祖国的赞美。祖国是由无数的故乡构成的。我们看起来写我们的故乡,写一个很小的地方,写那一亩三分地,实际上我们还是在写祖国的一部分。看起来是写了家乡的男男女女,但是他们就是人民的构成部分,所以我们也是在写人民。我歌颂了我的乡亲,也歌颂了人民。

而且,我们不同作家的故乡都有各自的特殊性。我的高密东北乡的自然风光、人文地理、方言土语,跟阿来的故乡是不一样的,区别很大。他是藏语区来的。但是,我这小说里所描写的人类的情感,也能够打动阿来。阿来所描写的藏族人民的情感,依然也会让我热泪盈眶。那就是我们既强调了各自的特殊性,我们同时也都写出了人类的共同性。好的艺术作品,一定是特殊性和共同性的统一。

三、写作,就要像田鼠一样扩大地盘

袁思陶:据我了解,您近几年来一直在考察故乡高密周边的很多县城,广泛收集创作素材。下一步您有什么样的创作计划?

莫言:我写作,就像田鼠一样在扩大自己的地盘。我一直在写高密东北乡,但是高密东北乡的边界是物质性的、是有限的,而文学性的边界却是不存在的。所以,我认为高密周边的像诸城、青州、潍县、昌邑、平度、胶州等县、市发生的故事,在这里生活的一些典型人物,都可以变成我文学创作的素材。

而且,我对高密周边县的历史和现代生活,都非常感兴趣。我一般先从阅读这些地方的文史资料开始,了解这些地方的历史变革、这些地方的土特产、这些地方的历史文化名人、这些地方的自然风光,以及这些地方的历史典故、传说和神话等。再进行实地考察,去看当地的博物馆,从理性上、文字上更准确地进行了解。虽然这些东西不一定都有用。譬如说,我这次到昌邑的博物馆,了解到昌邑盛产丝绸,在清末民初的时候,昌邑丝绸在南洋名气很大,很多人背着丝绸的包袱下南洋,远至马来西亚一带,沿街叫卖。这些是否会写到未来的作品里、写到我的下一部小说里呢?也许我会把一个卖丝绸的人的故事,移植到我的小说里变成了一个卖棉布的人。这个人的精神是可以完全移过来、借过来用到新作品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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