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新闻网 2017-09-04 11:07
杨绛的母亲既同情杨荫榆早年嫁给傻子的不幸,也佩服她的个人奋斗,对这位孤身的小姑子非常迁就。小姑子想吃什么、要穿什么,常常亲手做了给她,狭隘任性的她还要嫌好道坏。杨绛姐妹们心疼母亲,觉得两位姑姑自私自大,无端给母亲添了许多麻烦还视作理所当然,不免啧有烦言。杨绛的母亲往往最后上桌,也最后离开饭厅,杨荫榆有时竟要去觑一眼她是不是在独自吃什么好东西,心眼儿真是又细又弯。
杨荫榆跟人不那么好相处,因为“难伺候”,佣人总是用不长。她于人情世故,尤其粗陋简慢,欠缺圆润温厚。杨绛的三姐订婚,杨荫榆作为媒人十分高兴。她自己都不会梳妆打扮,平日也看不起女人妆扮,订婚礼前夕,却与二姑母兴兴头头要给三姐梳头。这位三姑母擅长数理,她拿着梳子簪子,起初竟将准新娘的头发梳成各种几何形状;二姑母则将三姐的头发越修越短,差点无法收拾;三姐的婚礼在娘家举行,新房也暂设娘家。按旧时风俗,两位姑母作为无子女、无丈夫的“畸零人”,最好回避的,虽说杨绛父母不甚讲究旧俗。可她俩倒好,毫不避讳地往前凑。进了新房,还尽拣些不吉利的话说,二姑母说窗帘上的花纹像一滴滴眼泪,三姑母说喜床这么讲究,将来出卖值钱。杨绛的妈妈晓得两位小姑子精怪,事后笑笑说:“她们算是怄我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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